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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当代大学生来说,
每年年底都是段难熬的日子,
不仅身体要迎击西伯利亚冷风头脑,
也得对抗“西语”四六级考试。
其实,当你被“abandon”反复折磨,
念叨着“学啥英文,只懂中文就行”时,
殊不知,在拉丁字母没传来前,
一生专注中文的古人也并不轻松,
每天都要在“背汉字”中痛苦挣扎,
从不会因长着张24k无修图中国脸,
就能免遭汉字的无情摧残。
/一个字带你从山海经读懂荷马史诗
ps:事实上只是一家猜想,无需当真/
我们都知道汉语难学,
所以,在没有拼音的年代,
古人都是怎么“啃汉字”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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硬说的话,在“仓颉造字初级阶段”
“背汉字”的情况并不常见,
由于文化不够发达,学湖有涯,
一辈子看几本书就“经世大儒”了。
那会语文课的上课方式通常是现场教学,
口耳相传遇到不会的字儿没关系,
直接向老师请教即可。
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书越来越多,
字越来越难写老师也没那闲工夫一一解答,
然后,老祖先们便脑洞大开地踏上了
“给汉字标音”的艰难之旅。
起先,大家憋出了“简易三绝”,
像个深陷英语泥淖的小学生般
试图用“谐音联想硬核记忆法”来背汉字。
/六亲不认狂野女孩的自白书/
第一招是入门级的“直音法”,
也就是用同音字标注读音的方法,
一般找最简单的X,
来给Y标音被后世沿用许久。
表面简洁明了,实际问题频发。
让学习比“斯蒂芬金式悬疑小说”更烧脑。
碰到“歘䒌茝膗鞥”等,
只有一个发音的“单身狗字”咋办?
瞧见“掣瘛懘痸銐”等
一家子都很生僻的同音字又该咋办?
接着,第二招“读若法”横空出世,
取读音相近的字词来标音,
无须特别精确,得过且过就成。
/注:玤(bang),一种石头;菶菶(beng):草木茂盛/
老实讲,抛开“容易读劈叉”不说
这种方法更经常遭遇“超纲难题”,
如果你不熟经籍传注和方言俗语,
根本不会明白作者的表达意图。
就好比广东学子参加高考
除了需融会贯通考纲教材
更要深究河南老师家乡的风土人情。
于是,更为通俗的“譬况法”应运而生,
找个发音相近的老字,
再采用打比方的方式给个描述,
让你感受下新字的发音状态。
这种办法比较考验想象力,
就拿“显”解释“天”来说,
天高高在上,所以要音调很高,
你就得捋直舌头,用舌尖发音。
总靠这类歪门奇技也不是个事儿,
不仅该不认识照样不认识,
还容易让大脑死循环宕机,
想知道“ice”意味着什么吗?
那咱先搞懂“refrigerator”是啥意思。
不得不承认,
在过去要是能识文断字,
准保万里挑一的真·学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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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两汉之交,
“汉字推广难”的尴尬局面,
才稍微有所改善。
随着印度佛教的传入,
受梵文发音的启发,
/可以理解成现代的汉语拼音韵母表/
东汉读书人开窍领悟了,
汉字字音分析的新思路,
推出了“谐音硬核记忆法2.0”
——反切法。
先别看名字忙着头大,
如果你正常上完九年义务教育,
这入门简直就是小case,
比背九九乘法表还简单。
举个栗子,
《集韵》中讲“欣,许斤切”,
即为:欣(xīn)=许(xu)+斤(jīn),
说白了,俩老汉字为一个新汉字注音,
第一个字表声母,
第二个字表韵母+发音。
当然,反切也不只这么简单,
比如在没有拼音字母表的时期,
人们光是理解“反切”就已很难。
这种不知所云的混沌定义,
连内阁大学士都不一定能搞清,
更何况后续捣鼓出的其他复杂切法?
也难怪李汝珍在《镜花缘》中写到
“每每仕大夫论及反切,
便瞪目无语,莫不视为绝学”。
话说回来,即便反切法
与初代记忆法相比,已进步很大。
但还是面临着那个老问题,
——我汉字儿都认不全呢?
你让我用汉字给汉字注音?
明代以后,借着传教士这股西风,
汉字也开始了音标化注音的探索,
尽管上帝的仆人们一开始
在汉语面前败下阵来,
但他们没有退缩,转而发明了
用拉丁字母给中文注音的方法,
再后来的事情,大家也都知道了。
清朝末年,国学大师章太炎
看到日本人用片假名来表音,
便模仿着用“简化偏旁”的办法,
捣腾出一套画风清奇的注音符号,
既解救了文盲,又没丢失反切传统,
至今仍在我国台湾地区发光发热。
/“萌”的拼法,便是“ㄇㄥ”/
新中国成立后,
考虑到采用拉丁字母
更简单易学,有利于国际交流。
我国便在1958年开始推行
由周有光等老前辈耗时3年,
整理出的《汉语拼音方案》。
虽然这套方案略有瑕疵,
但还是要说,非常具有前瞻性,
对当代生活更是意义重大。
如果按传统的“反切法”来,
那么各位日常的打字聊天,
就不是戳几下小屏幕这么简单,
而是改成重体力的“敲架子鼓运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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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切法尽管传播知识不太在行,
可架不住人家“制造文盲”一绝,
所以,反切法后来变着变着
便成了文字游戏的得力武器。
例如一些古籍和通俗小说中
“反切”经常用来变着法骂人。
梁元帝萧绎在其撰写的
“生活随笔”《金楼子》上
就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:
如果你不知道“反切”,
大概率对这段话云里雾里,
其实关键就在“高厚”二字:
“高厚”反切为“狗”;
“厚高”反切为“号”,
任昉在嘲讽这姓何的
写的诗跟狗叫没啥区别。
最令人发指的
当属戚继光发明的反切码,
活生生地把汉字学习法,
改造成现代人都难破译的军事密码。
其原理也不难,
事先规定好两首诗与数字序号,
第一首诗挑选个字当声母,
结合第二首诗挑个字当韵母,
再标个声调,组合出个新字的发音,
以此来保密通讯。
/戚继光的密码诗/
例如“14-21-1”和“7-14-3”,
便是“出之切”+“他孤切”,
四舍五入读成“chī tǔ”。
这样我们就能猜出,密码是“吃土”,
由此也可以得出一个情报,
双十一买来的债,
终究是要还的!
到了现代,虽然反切法明面失传,
但实际上还时不时地出现。
有些老一辈的学者,
会用反切来取姓名字号,
像是前两年过世的杨绛先生,
本名杨季康,
“季康”就是“绛”的切语。
汉语一代宗师王力先生
取“力”的切语“了一”为字。
沙雕网友们可能不懂原理,
但身体里躁动的中华血液,
也于冥冥中延续了“反切精神”。
这位被怀疑成西海龙太子的
“雨神”萧敬腾,
除了傲人的“呼风唤雨请台风”能力外,
如今更增添了“语言学新证据”,
西海的“西”+敖顺的“敖”,
反切一下,不就是“萧”吗?
龙族的阴谋实锤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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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“中国人的汉语艰难学习路”,
我们不难发现:
语言文化的发展,总是朝着
“取之于众,用之于众”的方向前进。
只有被更多人使用和表达,
语言才有存在的价值与意义,
在互联网发达的今天,尤其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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