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冲杨采钰对话实录_戏里的人苦,戏外的人难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:2019-12-25  来源:来自互联网  作者:来自互联网  浏览次数:615
导读

我在接这个戏之前,导演私下就跟我说,他说,采钰,你别的戏我都不担心,我就特别担心你医院的这场戏。 他说,她当时给我那个拥抱,我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,但是我感觉她的十个手指头,指甲都掐在了我的肉里面,就…

▲杨采钰专访视频

采访时间:12月11日

采访地点:广州

采访人:周冲

周冲 :重看这部电影时,哭了吗?

杨采钰:

我哭了。

前天在上海是第二次观影。

本来不想哭的,因为我怕我的妆花掉。

所以就一直克制,一直克制。

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。

但是我第二次看,跟第一次看的感受会不太一样。

就更加去客观地去看我自己的表演。

然后我又发现了挺多问题,更多的,是觉得自己的不足和没有完成的遗憾。

周冲:在哪个情节落泪了?

杨采钰:

最后医院那场戏的时候。在病房,撒骨灰的时候。

那场戏我们所有的台词是临时调动的。

那天,我们到了现场以后,等了挺长时间的。

导演一直坐在车里面写这场戏的台词。

后来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以后,导演就把我和轩哥叫到他的车上。

他说,来,我给你们念一念这场戏的词哈。

台词好像有三四页纸。

特别长。

我们俩坐在车的后排,导演拿着电脑抽着根烟,就在读这场戏。

我们非常安静,但是导演念的时候,我们两个,包括导演自己都哽咽了。我们都哭了。

原本这场戏的词并没有那么多,词的改动其实也蛮大的。

当时导演念完以后,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。

可能大家就在那一刻是真的进入到情绪里。

念完了以后,导演说那行吧,采钰,你就把这个词准备一下,我们一会就开始拍摄。

因为那场戏主要是我在说话,一个手术之前的一些嘱咐,和想对东风说的话。

我当时压力也蛮大的。

这场戏是全片两个人情感最重的一场戏。

因为它毕竟讲的是两个人之间生死的问题。

我在接这个戏之前,导演私下就跟我说,他说,采钰,你别的戏我都不担心,我就特别担心你医院的这场戏。

因为这场戏,我希望你能很克制地表演。

他说,我不希望就是特别放肆地哭泣,或者是为了伤感而去伤感。

他希望的是你们不哭,让观众哭。

但是演员还蛮容易在演戏的时候失控的。

尤其是遇到那种情感比较重的戏。

这场戏又是临时给的台词,我当时就没有任何技巧可言。

不过,好在这已经是我拍摄整部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了。

所以我在那个阶段已经是完全跟角色融为一体。

我就是罗芸,罗芸就是我。

所以我真的去放松,

去感受那个环境,

感受对手演员,

体会导演写的每一句台词,

他想传达的情感是什么。

后来我在拍之前,布光啊、走位呀、时间也很快,大概就是可能半个小时左右。

那天现场非常安静,大家都很知道要顾及我们的情绪。

我和轩哥也没有去做什么交流。

对于这场戏,我主要一个是想我的这个台词,让自己安静下来,一个是找一下得病的那种感觉。

之前跟张述老师聊的时候,他说他和他太太最后一晚上在手术房也是这样子。

两个人依偎在一起,然后聊了一个通宵。

但是他的太太当时特别的坚强,非常开朗。

可能也是故作坚强。

因为她不想让张述更伤心吧。

医生已经说了,她手术成功的几率不是特别大,所以我觉得她自己是心里有数的。

她那天晚上说了很多话,包括捐一把椅子在公园里面,这都是真实的。

后来,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。

那天晚上,述哥就是哭得稀里哗啦。

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
有一个真实的细节,

我们在影片里没有呈现:

第二天,她进手术室的时候,罗洋女士最后给了述哥一个拥抱。

他说,她当时给我那个拥抱,我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,但是我感觉她的十个手指头,指甲都掐在了我的肉里面,就特别用劲的一个拥抱。

回来以后,她就被推进手术室,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。

这个就是真实的故事。

这场戏大概拍了四条。

开拍之前,导演说,来,全场安静,采钰你跟轩你俩坐下来就看着对方,感受一下对方,你俩把手握在一起。

然后我们俩就照做,静静地看着对方,感受心底下的那种情感的涌动。

大概十几二十秒以后,导演说你们随时都可以开始。

我说好,那我们就开始。

因为我是躺在他的下面,我其实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
我一直在说话、说话、说话。

在说台词的过程中,我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他就眼泪哗哗地流下来。

其实我当时内心跳了一下。

导演不是说先别哭,我一看他哭,我自己也受不了,就给他擦这个眼泪。

我给他擦了好几次眼泪。

他说你别擦。

这段其实在影片里面保留下来了。

后来我们拍完第一条就看回放,导演开玩笑,他说:“轩可能想好不容易哭出来,你把我眼泪都给擦了。”

特别逗。

后面几天,我都没有去擦他的眼泪。

那天我们能感觉到,周围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我们两个人的那场戏,带入到那个情绪里面。

好多人都说,他们当时在旁边看都哭了。

周冲:还有哪场戏您印象非常深刻?

杨采钰:

结婚那场戏,其实印象也蛮深刻的。

我这次也在思考一个问题。

像我们电影其实场次不多,可能就一百来场戏。

所以我每次的习惯,就是会把每一场戏做很充分的一个准备。

每个台词怎么说;

说每个词的时候,手的动作是什么;

我都会去给自己提前有一个规划和规定,有一个设计。

但是后来我看电影的时候,就发现真的特别动人的,反而是我很现场的、临场的一个发挥。

所以我第二次看电影,我就在思考,那我这些设计是设计得不好呢,还是到底有没有用?

就说到结婚这场戏,这场戏其实不在我们那天的通告里面,但是我提前背了我们的词。

因为那天到下午,当时有一个最后的夕阳天光。

导演想抢那个天光。

就说,那我们先把这场戏的大全景先拍一下。

那场戏我们不是吃火锅嘛,我和轩哥,还有徐帆老师,都真实地喝了一点酒。

喝酒以后,我就还挺有那个情绪的。

我们三个人也没有什么走戏呀排练呀,直接就很自然地把这场戏演下来。

这场戏其实就演了两遍。

周冲:在电影中,鲸鱼除了生物学上的意义,还有其他寓意吗?

杨采钰:

小芸她喜欢鲸鱼的这一点,也是源于真实故事。

罗洋阿姨她从小就老是梦见鲸鱼。

她确实不知道什么情况,但她就经常梦见鲸鱼。

但我的理解是,鲸鱼它是没有攻击性的一种动物。

蓝鲸它不跟人争地盘,也不跟人抢吃的。

它就是在海里面。

你看它的身形是非常巨大的。但是它却不像鲨鱼那么有攻击性,去侵略别人。

它可能是比较安逸的一种物体,所以鲸鱼能给罗芸带来一些安全感。

但是后来她也觉得,其实她最大的安全感是来自于隋东风。

他在哪儿,哪儿就是家。

然后他们一辈子的生活就是一只狗、餐馆,还有彼此。

周冲:你怎么理解片中的生死?

杨采钰:

我觉得生死是特别无常的一件事情。

也是不可操控的一件事。

尤其是从情感上,我们身边的亲人也好,朋友也好,或者是爱人,他哪一天就离开这个人世,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预判的。

我觉得在生死边缘的人,他都是不想把这种很压抑的能量也好,或者是心态也好,传递给别人。

他希望他周围的人,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,不要因为他的离去而伤心。

周冲:亲人逝去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。而离去以后,生者在怀念逝者时会更难过

杨采钰:

对,没错。

其实我认识张述先生的时候是在拍《芳华》,因为他的太太是在我们拍《芳华》的前一两个月去世的,所以就是那个时期让我认识了他。

他当时可能为了去散散心吧,就来我们剧组,就陪着导演一块,天天在现场拍戏。

有一天我们就加了微信,我就翻他的朋友圈。

然后我就看到他发了关于他和他太太之间的一个故事和经历,包括他对他太太缅怀的一段文字,配上他太太的照片,在他的朋友圈里面。

因为那个时候我父亲正是病重的时候,我当时看到他的朋友圈,就感到特别难受。

想到可能我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一个离别,那我做好准备了没有?

而且,我也会像他这样难过。

所以我当时就给他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。

周冲:还记得其中一两句话吗?

杨采钰:

大概的意思就是,我看了他的朋友圈,首先表示特别遗憾他经历的这些事情。

然后我希望他在未来的生活能振作起来,能乐观地生活下去。

我也跟他讲述了我那个时候正在经历的我和我父亲之间的这个事情、当下的一个心情。

我特别想去分享给他。

后来再接触,其实就是这一次拍戏之前。

张述老师他有一天跟我提到,他说,他其实一直记着我给他发的那条微信。

周冲:但片中的生死,不是凄凄惨惨的,它有另外的思考。简单来说,就是死是每个生命的终点,但在这一路上的际遇、爱、创造,才能定义生命的意义。

杨采钰:

对,非常同意您的说法。

我们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,有生就有死。

我们每个人的生命,知道我们是哪一天来,但是你哪一天走,确实是我们无法预判的。

那么我觉得,人生短短的几十年,或是多一点过百年,你在时间的长河里,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一个瞬间。

我为什么老说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。

那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他有自己的一些使命,有自己的一些任务,你要扮演好你的角色。

你的角色可能是儿女,为人父母,都是你的角色。

包括如果我们在社会上,作为演员也是我们的一个角色,你就扮演好她。

但是,生命就是很无常,所有的事情都是很无常。

我们可以操控的因素只是一点点,更多的是我们不可控的因素。

我们今天拍这部电影,它需要很多的因缘结合在一起,这个事情才能够发生。

我能做的就是把罗芸这个角色饰演好。

那怎么饰演好这个角色呢?

就是通过表演,通过我拍摄之前的体验生活。

这是我能够做好的。

电影最后呈现的是集结了所有人的心血。

大家制造的这个因才有这个果,所以我觉得其实生命也是样子的。

结论就是,确实应该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。

同时我觉得要放平心态,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过一辈子,那你何不如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最平稳。

是悲是喜,其实到最后都是一样的,大家最后都是化为灰烬。

这个时间点,我们只是这个历史上的一个小点而已,你什么都不是。

所以我其实自己对这方面看得也比较淡。

我是一个一直想追求不悲不喜的一个状态。

你什么都不要把它当作太真实。

就像你看一个电影一样。

你看电影的时候,我们在这两个小时里面会为了故事情节,会为了人物的悲喜跟他一块哭泣、悲伤、欢笑、快乐。

那一刻,我们的情绪是真实的。

但它是真实,又不是真实的。

为什么?

电影过后,你知道这个电影是虚构的,它是假的,但是我们刚刚所经历的情感和你的感受,它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。

所以这就是一个虚和实的概念。

我觉得人生也是这样,当下经历的事情,我们是能够真切地感受它的存在,但其实一切又是不存在。

周冲:你之前已经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戏剧系研究生,为什么没去呢?

杨采钰:

说实话,是想多实践一下,想多拍戏。

当时我们这个program是一个三年的研究生的课程,是不可以请假的,它每年就招大概十几个学生,然后你们这十几个人就是一个整体。

你们拍所有的话剧也好,戏剧也好,大家都是一起,缺一不可。

周冲:在北电的时候,采钰拍了很多作品对吗?

杨采钰:

不是,我在大学里面,其实就拍过一部文艺电影《1980年代的爱情》。

周冲:对之前的表演经历,有遗憾的地方吗?

杨采钰:

那有,每一次都会有,永远都会有。

我觉得,因为人是在成长的,你的经历也是在增加的,那么你经历越多,对每一个角色的领悟和理解都不一样。

每一次我再去看我之前演的片子和戏的时候,当时这个地方这个细节应该怎么处理,每次都有这种遗憾,特别特别多。

周冲:有一些艺人都不敢看自己的作品,观众可能观影时是享受,演员自己却是挑剔,所以觉得挺折磨的。

杨采钰:

我一开始也有经历过这样的一种心态。

但是我后来觉得,我就是要客观地去看待我的这个表演。

为什么?

因为这是我的职业,我以后还要继续做下去,那我必须进步。

如果要进步的话,我就要很客观,很直接地去面对我的问题。

所以我得看。

我经常看我自己的表演的时候。可能第一遍是自己还在想着,我当时的这个设计怎么样,当时的这些话说得怎么样,好像效果还不错。

到你第二遍看的时候,我就作为一个很旁观的一个人。

我不认识这个人,我就是看看她演得怎么样,然后我就能看出更多的问题。

所以我那天说我第二遍看的时候,我就在看我自己表演的问题,我当时演戏的这个情境和现场的那个情况。

周冲:《1980年代的爱情》女主角是中途离开了,也是病逝的,然后这个也是。会不会觉得有点重复?

杨采钰:

你这么一说,还真是非常相似。

不会,因为她最后这个命运的落点是重复的。

都是因为生病,然后年纪轻轻就走了。

但是其实从故事,从人物的设定,包括人物的关系看,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周冲:未来有计划接一些更有张力、更多元的角色吗?

杨采钰:

有,当然。

周冲:下一部就是?

杨采钰:

下一部还不是。

但是我希望我饰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有所不同。

其实有的时候也不是很容易做到。

一开始大家选择你的时候,他可能看到的更多是你自身给别人的一个感受和感觉。

别人赋予你的角色,可能是会比较局限性的。

就算在这个局限性里面,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每一次饰演的角色都不一样

周冲: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怎样的演员?

杨采钰:

我觉得我是一个情感还算是非常丰富的人,然后也相对敏感。

再者,我觉得我还是挺努力的。

我会很认真地去对待每一件事情。

演戏不是说你有天赋,就可以演好一个角色。

你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准备这个角色,投入这个角色。

理性和感性是各一半一半的。

从感性上我有一些优势。

我情感很丰富,从小经历的事情也蛮多的。

小的时候自己出去留学啊什么,都还是比较独立的。

我自己独立了以后就独立惯了。

也经历了很多同龄人不会经历的一些事情。

同时,我又觉得自己是非常刻苦和努力的人。

这个不是一个优点,而是一个习惯。

从小到大,我的目标就非常明确。

就在学校学习的时候,我就是想做一个好学生;上高中的时候就是要考一个好的大学。

我可能对自己要求还是挺高的。

周冲:过去的27年里,哪个时间段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?

杨采钰:

我是不到15岁的时候,去美国读书。

因为有一次夏令营的机会,去到美国参观了美国的十大名校大学,当时就特别憧憬留学的这种生活。

我回去以后就跟我爸妈讲,我想出国读书。

我爸妈一开始是反对的,他们反对的原因是觉得我自己年龄太小了,一个人出去,他们不放心我的安全。

他们希望我大一些,比如说大学的时候再出去读书。

后来我就一直在跟我爸妈做一个斗争。

但是我没有那种很极端的行为,我反而是想向他们证明我自己。

我是真的想出去好好念书,好好读书。

那个时候我在深圳读书,我们住那个也是寄宿学校,每天晚上有熄灯就寝的时间。

每天熄灯了以后,我还拿着那个手电在我被子里背单词,周末的时候也去上各种英文的课程。

大概坚持了一两个月以后,我妈有一天突然给我打电话。

她说:“下午我和你爸来学校给你办休学手续,我们决定送你出去读书。但前提是,我们得给你签个合同。你得保证你好好读书,珍惜这个机会,每天背多少个单词,每天学习几个小时。”

我说好没问题。

然后我真的跟我妈签了这个合约,违约估计就不让去了。

后来我就开始准备托福考试。

然后就去上海学习,第二年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。

我后来去了一个女校,一开始全校只有150个人。

我们当时上学的那个教育体系是叫IB课程,是英国的一个体系,大概就是分几个大的块,一个是数学,一个是科学,一个是英语,一个是艺术方面。

我去学校上了两个月以后,就觉得没有什么挑战性。

学习挺轻松的,数学特别简单,就是简单到就是我们初一学的内容。

我觉得挺无聊的,说实话。

后来我就想,那我转个学吧。

然后我又开始申请其他更好的高中。

当时我身边的同学说,你估计你不行。

我说为什么呀?

她说,来我们这儿想转学,一般都没成功。

我说那我就试一试。

后来我就转学了,第二年我去了一个全美前十名左右的高中。

我们那个学校算是美国最大的几个私立学校之一,有六百多个学生。

但是我去了,我又后悔了,因为太难了,都是人尖子。

我压力最大的就是高二那年和高三的上学期。

我们那地方又冷,差不多是咱们东北的纬度

冬天我就很抑郁,每天作业好多。

有一段时间每天写论文,得写到两三点钟,一学期能写八十多篇。

每天都在写,每天看书就得看三个小时,睡眠严重不够。

那段时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每周五的晚上,我可以点个中餐外卖,看个电影,今天晚上就不用写作业,然后再补个觉,有的时候能睡十几个小时,因为一星期都没怎么睡觉。

压力特别大。

因为像美国的大学,它录取你的标准不是像我们中国一个高考就决定所有,它是你平时的一个成绩,其实最重要的是平时成绩个人考核。

你每一次的作业,每一次小测验的分数,每一次考试的分数都是算在里面。

我们天天就在算我的GPA是多少分,这一次考差了,那我下一次再考上多少分,才能把平均分拉上去了。

每天都在算这些东西。

我当时申请大学申请大概申请了二十所学校,全是我自己一个人申请,每个学校还得写好多篇的文章。

一个是个人陈述,要回答好多学校的一些问题。还有一些表格。

然后我们还要上好多门大学预科的课程,你还要考试,还要考托福,还要考SAT。

美国的高考,那一年半就是天天在考试中度过。

我记得当时准备完那AP考试,整个人一星期大概就瘦了十斤。

除了这个我们还得运动,运动也要参考。

也是一个必须的学分,要去修。

我修的是网球和舞蹈。

有一次我在跳舞的时候把自己的腰拉伤了,到现在,我腰还是经常会疼。

当时拉伤以后,每天靠吃止痛片止痛。

有的时候我写论文都崩溃了,腰又疼,论文又难写。

写到凌晨,自己就不行了,就真的崩溃了就哭。

但特别搞笑的是,我大概哭了十分钟,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:你不能再哭了,你哭了今天晚上又睡不了觉。

我马上擦干眼泪说OK,继续写。

对,就是这种状态。

所以后来人家说,美国学习不都挺轻松的嘛。

我说那真不是,每个学校跟每个学校是不一样的。

周冲:父母应该很爱你吧?

杨采钰:

挺爱我的!

周冲:童年是怎样度过的?

杨采钰:

我小的时候其实特别简单。

我就觉得在学校里作为学生就是得学习好,谁学习好谁厉害。

从小我妈就培养我学很多课外的课程,比如说唱歌、跳舞。

我的童年是没有周末的,基本上就是穿梭在一个个课和课之间,文化课的补课,舞蹈、声乐、这些才艺方面的课程。

我的周末吃饭都是在车上度过的。

那个时候做的这些事也不是我自愿的,是我妈妈让我去做的。

我就觉得好像有点偏离了,我作为学生的这种本职的感觉。

我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,我妈还在跟我讲:如果你不努力,咱以后就上舞蹈学院搞专业。

我一听就怕了。不行!我绝对不愿意!

所以后来我就就奋发图强,刻苦学习。

五年级就跳级,上初中。

就是为了跟我妈说,我不想去做舞蹈专业。

我宁愿受学习的苦,也不想天天拉肌被老师压,好疼的。

周冲:现在回想童年时父母对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?

杨采钰:

多吃点。

周冲:哇,他们很爱你。

你知道吗?我们公司有心理咨询师,这是她经常问的问题。

这个问题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。比如说我回想我父母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,“你一定要拼命”。所以我就一直绷着。

杨采钰:

现在想想是这样没错。

因为小的时候会觉得我妈妈对我要求还蛮严格的。

但是后来想,其实我自己人生中做的几个比较大的选择,他们都没有干涉。

他们也不会干涉我说你要考什么学校,你以后要做什么,或者你必须成绩得达到多少分。

他们对这方面没有要求,也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压力。

我觉得从他们的内心来说,还是希望我快乐,做自己。

周冲:妈妈如今怎么评价你?

杨采钰:

现在我妈还挺开心的吧。

前两天,我们第一站路演。

在武汉。

因为我老家是武汉,我妈也请了她好多朋友去看我的电影。

她看了两遍电影。

然后第二遍的中途给我发了一个微信。

她说:“你在哪?我去找你,我已经哭得不行了,我看不下去了,我跑了出来。”

周冲:是不是把你代入了罗芸,所以看着罗芸在受苦,觉得你在受苦?

杨采钰:

但我觉得,其实也是因为她把自己代入了罗芸,或者是和我爸爸的这个关系。

周冲:如果你可以跟一个人交换一个星期的人生,你想和谁交换?

杨采钰:

其实我还蛮羡慕那些在商业上,或者是在政治上非常出色的女性。

看到他们那些发言,就特别敬仰。

这也是我的人生梦想之一。

可能命运就是这么安排吧,

我最终没有达成这个梦想和目标。

但是作为演员,我希望以后有机会去体验这样的角色。

周冲:请用“我”字开头,说10句话。

杨采钰:

我是一个不希望自己有任何明显标签的人。

我是一个很随和的人。

我是一个希望自己可以变成更好的一个人。

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。

我是一个节奏很慢的人。

我是一个喜欢生活仪式感的人。

我希望自己能够给这个社会带来一些贡献。

我希望自己不会后悔做的每一个决定。

我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个更好的人。

我希望自己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。

我是一个还不够好的人。

我是一个非常多愁善感的人。

我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的人。

周冲:你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强大的还是被爱的人。

杨采钰:

强大的人,但是强大的人也是需要被爱。

但是我也希望给更多的人爱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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