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去镇上拉蔬菜,回到家已经7点了,然后就草草地吃了几口饭。把儿子送到学校之后,回到家就又躺床上睡起了回笼觉。
9点半母亲把我喊醒,给我说了一件事:
明天是二舅妈去世三周年,二舅想“操办操办”,反正现在你也在家,就过去帮忙吧,再说了,不管怎么样,人生就这一次,你即便是再讨厌他,为了你二舅妈,你也应该过去帮忙。
母亲小时候家里很穷,母亲又是兄妹四个,我两个舅舅一个姨妈,母亲又是最小,所以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庭生活是很艰难的。
姥姥在我母亲9岁那年因为生了一场病(以现在医学角度去看待的话,也就是很平常的头疼脑热之类的感冒风寒),因为家里穷(那个年代贫穷不仅仅是经济上,甚至文化思想上更是贫穷)没钱去医院医治(那时候的医院应该属于高端的“奢侈品”,可能我们村在那个年代去过医院看病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),就让村里的郎中给医治,郎中说没什么大问题,简单地吃点“药”就好,结果吃了郎中给开了几服药也没有见好转。
又找了村里的“风水先生”给出主意,“风水先生”说是鬼怪作祟,做场法事就好。然后的然后就是没有什么然后,结局就是我姥姥被折腾来折腾去,活活地被耽误了。
自姥姥去世之后,姥爷就一个大男人带着四个小孩,边当爸边做妈,家里地里的活一样也都没有落下。也可以说母亲是姨妈带大的,所以性格上有些偏激,这也许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的弊端吧。
二舅妈嫁给我二舅的时候,那时姥爷家里很穷!我真的无法形容,你也无法去想象。
二舅妈是偷偷地嫁给了我二舅,结婚那天,二舅妈娘家人一个都没有来(二舅妈父母家人是反对这门婚姻,他们也给二舅妈一个单项选择“二舅”还是“父母家人”,二者只能选一)。那时候二舅妈的娘家人就看不起我二舅,极度的嫌弃我二舅,因为家穷!
可是二舅妈不在乎,就认准了二舅这个人,宁愿陪他吃苦受罪,去用双手创造他们幸福的未来。
说真的,我挺羡慕二舅这点,也也很欣赏二舅妈这个人。可能也是因为这点,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对二舅妈高看一眼。
二舅妈是因为胃癌晚期去世的。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。她背着所有人,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病情。
在她去世的前几天,给我母亲打了一个电话,让我母亲过去他家一趟,那时候我恰好放假在家,于是便陪着母亲过去了。在这个电话之前,我母亲是从来没有给二舅说过一句话,都是因为那些陈年旧事。
到了二舅家时,他在客厅坐着,二舅妈在卧室的床上躺着。见母亲过来了,二舅妈下床直接给母亲跪下。那一瞬间,我和我母亲都惊呆了,母亲赶紧给去搀扶二舅妈,但是二舅妈却一直在重复着说着“对不起”“原谅他吧”之类的话。
然后,我看见母亲哭了,莫名的我也哭了。
对于我二舅,我内心深处是带有很复杂的情绪,说不上是“讨厌”还是“喜欢”。因为他在我母亲最困难的时候(我母亲现在患有尿毒症)没有帮忙不说,因为家里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,我母亲去“借钱”的时候竟然是一毛不拔!自此,母亲和他之间的感情上有了一道很深的鸿沟。
二舅在我刚出生那年,偷偷地借了我母亲几千块钱(这钱也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,我母亲指责二舅的时候我在场,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)在县城开了一家电影院,而这钱我母亲是“背着”我父亲借给他的,至始至终我父亲都不知道这个事情。
二舅在县城开的电影院,在第二年生意很火爆,也挣到了不少钱。可能“钱”这个东西真的能改变一个人。刚开始开电影院时,用的一分钱都去计划计划、安排安排,唯恐把钱给浪费了。可是有了钱以后,就开始大手大脚的胡乱开销,最后一年到头落到手里也没有几个钱。
开电影院的第二年,临近年底的一天晚上,二舅妈来我家,偷偷地告诉给我母亲:二舅在县城“鬼混”被抓了。要知道那个年代,恰逢又要过年,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是很丢人的,如果处理不好,会影响他的一生。
没办法,二舅妈又是哭又是闹,我母亲又“背着”我父亲从家里拿了一万块钱,等于是交了罚款给我二舅办了个取保候审,让他在年前回到了家。
事情的种种,都不过是过眼云烟,但是对于上一代人来说,这些陈年旧事可能会伴随一生吧。
说实话,今天知道了这个消息,替我二舅妈感到欣慰,没有跟错人,没有爱错人。
祝二舅妈在天国幸福!
END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