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发车还有一点时间,同事小李急匆匆带着一个打包盒上了车。
同车的朋友起起哄来:“哟,你口味就是高啊。”
小李挠挠头:“出门在外得有两个月吃不到基地的凉皮啦,半透明的凉皮点上点香菜,一勺红红的油辣椒……“
”哎呀,不能说,说了哈喇子就流成河了。”
没错,一碗凉皮!
无论石油人走多远,都记得故乡的味道,熟悉而顽固。
有时,石油人会带着凉皮出发,经过千里迢迢跋涉过的凉皮,皮子不再弹滑,汤料不再顺口,仍旧是大家要抢一口吃吃的。
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,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,另一头则牵绊着记忆深处的第二故乡。
这种魅力是神奇的!难以抵挡。
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,外来的西北美食,成了故乡味道,成为符号,梳不开,理不清,魂牵梦绕。
几十年来,历经考验捶打、满足了石油人挑剔的味蕾,并且让石油人固执地认为油城的才是最地道的。
而一般卖凉皮的店面都不大,会座无虚席。食客们或仔细地拌好,深呼吸闻闻味道,再细细咀嚼;心急的,早已大口的边拌边吃,然后习惯性地把汤喝完,打个嗝。
就算在没胃口的时候,一碗辣丝丝的凉皮也能让你食欲大开!如今,凉皮成为舌尖上的石油生活,在每一分每一秒。
那时候,油田城区是闲慢的,除了主干道,就是那些七转八拐的小路。生活也讲规矩,哪能停车,哪块地儿不能乱占,都是心知肚明的。
可规矩是纸上的规矩,有守的,就会有不守的,行不行再说。于是,马路边就摆了很多摊,大多跟吃有关。大小马路边,是各式各样的摊子,从前线坐班车回来,在中原市场八角亭旁的摊子上花五角钱吃一碗。
这些,都透着陈年的味道。
而如今,已进化到大饭店里如果没有凉皮这道菜,大家都会嘴里囔囔着,怎么会没有呐。
这是一份难得的回忆,也是大部分人所经历的石油往事。
那时候的单身汉心里,都暗暗有了自己相中的目标。漫漫长夜,睡不着觉,便会想起凉皮店的小媳妇,于是,冬夜不在漫长而无聊了。
那是一条商业街。三五人逛小店,什么东西也不买,没有目的地瞎逛。饿了,就去吃饭,那是一家非常小的凉皮店,年代久远让店面看起来不是很净。守店的是一个小媳妇,她做的凉皮好吃,人也美。白嫩的脸上泛着微微的腮红,五官精致,特别是那双眼睛,好像会说话,所以,生意一直很好。
我们每天都要光顾凉皮店,找借口搭讪,或是在给钱的时候多看两眼,她总是转头莞尔一笑,便躲藏在窗后。
我们总以最慢的速度吃完凉皮,才把位子让给别人。
“油田味道”究竟是个啥?说不清道不明,有油田人生活的地方,就是美食地图。凉皮、羊肉汤、肉夹馍、辣子鸡丁、水煮鱼、烩面......
因此,油田人口味宽一点、杂一点。
人气,催生了这样那样的小店,或者因为有着这样那样的人气小店,才凝聚了这样的人气。
凉皮固然是好吃的,但更多的是包含着石油人几十年的情感。
如同,井下凉皮、一厂馒头、机厂蒸碗、处理厂的麻辣鸡块一样,人气十足、油味十足。
存在和消失同样重要。不存在,你感受不到美好,可它一直存在,你又不会珍惜。所以让岁月来解决问题,挺好。
在名人中也有一些“吃货”的。
梁实秋在《过年》中写道:大锅的炖肉,加上粉丝是一味,加上蘑菇又是一味;大锅的炖鸡,加上冬笋是一味,加上番薯又是一味,都放在特大号的锅、罐子、盆子里,此后随取随吃,大概历十余日不得罄,事实上是天天打扫剩菜。
老舍在《北京的春节》中写道,在腊八那天,人家里,寺观里,都熬腊八粥。这种粥是用所有的各种的米,各种的豆,与各种的干果(杏仁、核桃仁、瓜子、荔枝肉、莲子、花生米、葡萄干、菱角米……)熬成的。
腊八这天还要泡腊八蒜。把蒜瓣在这天放到高醋里,封起来,为过年吃饺子用的。到年底,蒜泡得色如翡翠,而醋也有了些辣味,色味双美,使人要多吃几个饺子。在北京,过年时,家家吃饺子。
其实,是表达出了对以往生活的怀念以及对故乡的热爱之情。还有他们对待吃的认识与态度,特别是其中的哲思。
青工小张,今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一道菜给爷爷吃。
他突然明白,上班后,反反复复地离家、回家,一直疏忽了爱他的爷爷,因为爷爷在从他离家起就一直盼孙回家。
这是一股浓浓的亲情在流淌。
正应了这句话,走过许多路,见过很多风景,吃过很多美食,变成了心底里最美好、温暖的回忆。
过了腊八就是年,有空、没空,记得回家吃饭。
作者:刘军 张岚
编辑:张怀发
审核:王海洋
签发:李忠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