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歉,我不跟风骂李诞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:2019-11-20  来源:来自互联网  作者:来自互联网  浏览次数:487
导读

日子让我过成了一坨shit,我能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管好就不错了,能ball ball你们不要让我做圣人好吗。 就像李诞一开始看到这个辩题,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救猫也不是救画,而是—— 表哥的文章里,…

前几天,表哥写了一篇《抱歉,我不跟风夸李诞》。

我看完后,不大认同,当晚和他争论到两点多。

文章里,他从三方面分析了为什么不能夸李诞。

那,今天我们也来顺着表哥掰扯掰扯。

李诞为何爆?

李诞输了吗?

李诞需要小心吗?

先回到那场让李诞封神的辩论——救画还是救猫。

李诞能爆,除了表哥说的辩位巧、铺垫充分、助攻默契、善于控场之外。

还有一个因素。

就是辩题本身。

表哥说,一只猫、一幅画,实际上代表的,是庸俗和崇高的对立。

在飘飘看来,救画也许崇高。

但救猫,却未必庸俗。

面对反方高举的“尊重生命”牌,我无法按头他们和庸俗划上等号。

活着,这两个字对一部分人来说,本身就是高等意义。

我记得,TVB《西游记2》里有一段。

观音变成一个童女,拿着莲花去找金池圣僧,想换他一座金装观音像。

喜欢收藏法器、禅院每件东西都有来历名堂的金池,当然不肯换,观音问,莲花是活的,朝气蓬勃,充满万千美态,佛像再名贵也是死的,你为什么不换?

我们崇尚人类所创造的艺术的同时,也应该知道,的确是有人更热爱自然造物,对人所定义的“有价值”的东西,兴趣不大。

而表哥又说——

猫,在这个辩题里,不仅是生命那么简单,它也是一类精神选择的代表。

这点,飘飘倒是赞同。

救猫救画,是看你选择个人情感依赖,还是选择保存人类共同体的精神遗产。

前者似乎庸俗,后者似乎高尚。

但首先,我们得明白——

甭管是庸俗还是崇高,都没必要在这道辩题里进行价值排序。

这辩题之所以爆,并不是大家一定要在人类共同文明与个人情感依赖之间分个高下,而是因为它反映了——

个体“私欲”终于可以放在台面,和集体的“无私”抢夺话语权。

在我们自小接受的教育里,大义一定高于私欲。

50年前,你拿着这道辩题去问任何一个中国人。

能问出这种问题,你简直缺少政治觉悟。

30年前,你再去问。

绝大部分的人第一反应都会是“救画”,“救猫”一定是少数异类份子。

就像李诞在《奇遇人生》里说的,东亚文化的环境下,我们生来被要求“要吃苦、要奉献、要忍耐”。

在这种思想的灌输下,救猫似乎是大逆不道的。

而今天,救猫可以被支持、理解,甚至可以和救画派分庭抗礼。

正是因为,在集体主义、利他主义不再被视为全人类行动最高准则的时代,个体的欲望,被给予了越来越大的话语空间。

这个欲望,不止限于“我想要什么”。

它更表示,我想怎么活。

我可不可以,不遵照父母的意愿,一直保持单身。

我可不可以,不理会朋友的邀约,周末在家死宅。

我可不可以,不承担社会的期待,做个胸无大志的人。

可不可以,不负责文明的传承,只想安静地做一名猫奴。

这些“离经叛道”的行为,对父母、朋友、社会,都是某种意义上的“自私”。

但它却精准地击中了时下大多数年轻人的G点——

为什么我们不能心一横,做自己本能驱使的事。

所以我们能看到《天气之子》里,帆高为了一己私爱,置东京被暴雨淹没而不顾。

会在《俗女养成记》发现,39岁的陈嘉玲辞职、悔婚,选择逃离台北,回乡做个普通人。

在社会开始越来越能理解这样的“自私”时,李诞出现了。

他的“自私”,透着一种“丧”气——

从“人间不值得”开始(尽管他多次强调这句话并非字面含义),这种“都行、随便吧、爱咋咋地”的平躺状态,几乎可以应对当下年轻人面临的一切问题。

恋爱、升职、买房、养家,每一项任务都很困难。

而且这种困难,很多还不是“事在人为”就能解决。

日子让我过成了一坨shit,我能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管好就不错了,能ball ball你们不要让我做圣人好吗。

就像李诞一开始看到这个辩题,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救猫也不是救画,而是——

关我什么事。

这种自私,为高压社畜提供了喘息的解药。

所以李诞能“爆”,是必然。

而,选择自私,意味着“输”吗?

表哥的文章里,从李诞在辩论场上的输,延展到了他是自己的“输家”。

批评他的佛系态度与渴望商业价值,矛盾。

那就再看看那期被反复提及的访谈。

很少有哪个节目,能够掀起大众对同一个人截然不同的看法。

舆论争议的交锋点,是他在访谈中对于金钱毫不掩饰的追求。

支持者认为他看明白了这个社会的运转规则。虽然内心不屑,但表面不反抗,干脆让自己顺流直下,这叫活得通透。

而反对者,觉得他每天摆出一副丧病佛系样,却对金钱有疯狂执着。

但在飘飘看来,一场节目里,说自己“渴望金钱”与佛系,并无矛盾。

关于钱,他还这么说过——

《奇遇人生》里,他说自己赚钱的目的,是为了不赚钱。是为了有些钱,可以不用赚。

《奇葩说》里,他也明确表示,自己并不喜欢钱,只是大家都不信。

我只能跟我很亲近的朋友
说我不喜欢钱
我现在在屏幕上这样说
谁信啊

乍一看,几个菜啊给你喝成这样,说的话全是矛盾。

但仔细想想,飘飘反倒看到了逻辑自洽的李诞。

他不爱钱。

但是,他需要钱。

而这种需要,是有一定外力驱使的。

有公司等着他维持,有团队等着他养活。

在其位谋其职,所以他必须维护好自己的形象。通过展示“观众想看的自己”,去换取、维护更多的商业价值。

不只是金钱观,在很多方面,他都对自己的艺人身份充满谨慎。

这,就是输了?

我想,说他输的人,提前给他预设了赢的标准——

要知行合一、坚守自我,哪怕周围都是淤泥,但我绝不被感染。

但这份标准的制定,何尝不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拒绝:就你这样还想当精神领袖?你不配!

放心,我这不是帮李诞洗白。

只是,我认为表哥说的这种“矛盾”,在我看来并不矛盾,也不应该成为他被千夫所指的理由。

批评人可以,但要批评到点上啊。

在一些真实的、镜头感没那么强的场合,我是真的很看不惯李诞的行为——

和老婆在直播间卖衣服,骂不买衣服的粉丝“垃圾”,说他们“活着也没啥意思”。

说他吃相难看,不夸张吧。

但,这是饿虎终于露出獠牙,巫师终于扯下面具吗?

飘飘觉得,这是人性的真实。

他这股“矛盾”,我们得看见。

因为这矛盾,同样也在我们身上。

不想,但得去做的事,我们经历的少吗?

李诞也经历过,他曾屡次提及自己在报社实习的故事——

当年,他辛辛苦苦去火车站排队买春运车票,却在电梯里听到同事谈论如何通过职务便利直接搞到车票。

他对这行瞬间失望,并果断离开。

这是他选择做“圣人”的代价,也是他为理想和自由付出的代价。

但他自己也说,如果在当时他也有可以搞到票的本事,自己是无法拒绝的。

我能理解“同流合污”的行为,也敬佩“愤然离席”的行为。

但,在理想和现实撞车的时候,选择现实那一头,未必是人生的输家。

批判完了李诞的态度,表哥又开始说李诞的思想。

有一段话,让好多“沉迷李诞们”的人看了脊背发凉,幡然醒悟——

天呐,李诞你个万恶的伪君子。

明明自己挣大钱,娶媳妇,现在你TM又跑过来跟我说“无所谓,不用努力”。

飘飘觉得,表哥高看了李诞对年轻人的蛊惑能力。

也低估了我们对李诞价值观的判断能力。

首先,李诞的成功,靠的是“贩卖快乐”,而不是“贩卖佛系”。

起初,他在《今晚80后脱口秀》,以幕后写手的形象出道。

他的段子和表演方式大受欢迎,于是很快和工作伙伴创建公司,制作《吐槽大会》。

节目凭着大陆综艺少有的犀利、幽默、大胆,让他火到出圈。

而“佛系”,是观众在笑过之后在他身上发现的衍生品。

哪怕“佛系”现在成了他最大的标签,但它也一定要依靠某种表达载体,要么是书,要么是脱口秀,才能由理念变成财富。

但不论是书还是脱口秀,需要的都是强大的知识储备、灵敏快速的反应能力和对社会对人性深刻的洞察。

这些硬通货,不是“佛系”能造出来的。

这就决定了,李诞,不是想学就能学来的。

其次,李诞不是一个布道者。

表哥认为的嬉皮主义侵蚀大众思想的锅,不能全扣他头上。

因为他自始至终,没有鼓吹什么。

没有在付费APP上开课,教你们如何度过这鸡飞狗跳的一生。

也没有在微博告诉大众:我是这么做的,你们学我就一定可以成功。

他不过是输出了自己的看法,而这是每个年轻人都会在网上做的事啊。

李诞不过是被时代和粉丝捧上了塔尖,但他并不是那个施展号令,要求你“躺下吧承认吧放弃吧”的人。

相反,他反倒认为“也行,是最可怕的”。

这不是表达“不要认命”的行动理念吗。

知识分子,总习惯于挖掘时代的阴暗面,哀叹社会堕落。

但以李诞为首的佛系观念,本就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。

没有他出现,还有王诞、张诞。

我不是在推崇李诞,而是我们要允许这样的声音出现。

这种声音会成为主流、会消解高大上吗?

飘飘觉得很难。

年轻人几乎都知道,天降馅饼不劳而获的事情,只能羡慕,不能复制。

更何况,李诞无论是从思想还是行动,都不是鼓励不劳而获的人。

没有多少人会因为魏璎珞在《延禧攻略》里一路开挂,就觉得这是新时代女性的精神典范。

大道理人人都懂,大家不过是想找一个理由,回避一下这似乎望不到头的困境。

爽剧是,李诞也是。

只是透气的工具和工具人。

所以,我们要小心的,不应该是李诞。

我们真正小心的,是那些不允许李诞出现的声音。

最后,再回到那个辩题。

当猫与画,作为“小我”和“大义”的精神层面代表时,这辩题其实是有一定bug的。

因为它并不全面,换个问法——

你是救一幅名画(大义)还是救自幼带大你的爷爷唯一留下的书信?(小我)

是救一幅价值公认、但你欣赏不来的世界名画(大义)还是救一幅相对小众、但却很戳中你的、你一直喜欢的画家的画?(私欲)

是救他国一千年历史、举国仅此一件的古玩(于人类、于“他”是大义) 还是救我国三百年历史、并不算很稀珍的一件古董(相对“小”的“小我”)

这选择,大概就会更有趣。

当初毅然选择救画的,可能也会做出不同选择。

飘飘和表哥吵到凌晨两点多,发现,我永远都是选相对“小我”的那个。

因为,大多情况下,我总是需要有切身相关的理由,才有驱动力的那种人。

但,我同时也发自内心地敬佩那些,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投身“大义”的人。

我清楚知道,推动这个时代进步的,一定不是李诞口中“自私”的人。

而是那些仰望星空、敢于奉献的人。

但,实在不必因为“自私的人”存在,就对这个社会充满失望。

也不必因为他们在网络上掌握了话语掌握权,就疾呼世风日下。

知识分子看到网友对李诞们的推崇,就惊呼社会要完,殊不知——

“工具人”李诞只是他们观景小憩的窗。

不是用来透气的那扇。

他们不会因为风景意外地还不错,就滞步不去做社畜了,大可不必封死它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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