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一冷,人就特别馋火锅。
约上三五好友,火锅配酒,吃的是一份酣畅淋漓的热闹;自己在家煮个一人份小锅,再配个下饭综艺,连孤独也变得美味起来。
怪不得有种说法,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。如果有,那就两顿。
火锅,与其说是一道菜,不如说是一种仪式。咕噜咕噜冒泡的锅底,为食物、也为人生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热源。有了这份温暖做底,食物变得更加鲜美,而过程中的等待与彼此分享,也似乎更加值得。
中国地大物博,各地气候、风土、食材不一,造就了每个人的饮食偏好也不一样。所谓众口难调,只有火锅,融各种食材为一炉,每个人都能各取所需。加之每个菜系都有其代表性火锅,换着口味吃上很久,也不用担心重样。
年轻人多嗜辣,川渝的麻辣火锅一开始是大家最爱。据说,正宗的麻辣火锅底料要以郫县豆瓣、永川豆豉、甘孜牛油、汉源花椒炒制而成,再兑上牛肉高汤煮开。
许是有了这热辣打底便勇气倍增,川渝人对食物的接纳度特别宽广。毛肚、百叶、 黄喉、鸭肠、脑花……只有你想不到的,没有不能涮的。任何食物在这汤底里翻滚上一圈,都变得浓烈而诱人。
热情奔放不代表不讲究。重庆的九宫格火锅里,同样的一份汤底,却每一格都有学问,不同的温度、浓度,适合不同的食材,只有在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格里,食材才能发挥出最佳的口感。
不像川渝火锅先声夺人,老北京涮羊肉的好,是随着年岁增长慢慢觉出来的。老北京火锅的特色是以清汤涮羊肉,一开始只觉得汤底寡淡,殊不知正因为这汤清,才能品出羊肉本身的鲜。尝过这鲜味,便知道热闹散场,人生拼到底的还是那一份底蕴。
当然,对一片好肉而言,无论投身热辣的麻辣锅,还是在清汤里独善其身,不同的选择,不变的是美味。涮羊肉若还想增味,自有麻酱等你来蘸,正宗的麻酱以芝麻花生酱打底,加韭菜花、酱豆腐等多种调料调和而成。尝一口你会知道,好的搭档不夺肉的鲜,反增其香。
惹人馋的火锅还有很多很多:
若想品尝海鲜的鲜美,可以选择广东顺德的粥底锅,以熬制数个小时的白粥包裹鱼片海鲜,入口柔滑糯软,鱼虾的香味和米粥的香气交织,是不同食材的跨界合作。
潮汕牛肉火锅则是肉食者的最爱。潮汕人不喜冻肉,牛肉火锅皆采用当天宰杀的新鲜牛肉,蘸着特制的沙茶酱一起吃。若想要吃得饱腹满足,不妨尝尝徽州的一品锅,笋干、蛋饺、羊肉、豆腐各种食材,一层层叠加,不断加汤焖煮而成,是一份货真价实的底气。
同为火锅,却因各自不同的产地、食材而形成了千姿百态的饮食风俗,一种种品尝过去,尝的既是食材百味,亦是人生百态。
从古吃到今
每每火锅吃到满足,不禁会想,到底是谁发明了火锅,简直太懂得人生三味了。以一方小小饭桌,创造出一个盛大的仪式,不仅包容天下一切菜品,更让每一个食客都化身主人,自选锅底、菜品、调料,调配出独属于自己的味道。人同桌,而菜不同味,美味与否,皆取决于你的选择。
火锅的最早发明者很难查证,商周出土的青铜器里边,就有类似火锅的食具,汉代江都王刘非墓出土的分格鼎,分为五格,似乎可视作“九宫格火锅”的雏形。但这些器具到底如何使用,已没有记载。
关于火锅做法的文字记载,最早可追溯至宋代林洪《山家清供》的“拨霞供”。一年冬天,林洪在武夷山拜访一位道人止止师。有人抓到只兔子,却苦于没有厨师,不知如何烹饪。于是止止师建议,将肉切成薄片,以酒、酱、花椒腌制,用煮茶的小风炉烧水,大家各自涮着吃,类似如今的涮羊肉,是既简便又自在的吃法。
无论是江湖之远,还是庙堂之高,对火锅的喜爱都是一样的。明代官食食书《宋氏养生部》中,也有“生爨羊”“熟爨羊”等火锅菜式,烹调工艺比起宋代已更为精细。到了清朝,火锅更是成了乾隆皇帝最喜爱的菜。据记载,乾隆四十四年(1779年)八月十六日至九月十六日的一月内,一共吃了66次火锅,宫廷御膳食谱上也有“野意火锅”这道菜。
乾隆皇帝不仅爱火锅,更钟爱美酒,乾隆帝作为一个养生达人,除了每日喝一碗燕窝之外,还非常喜爱保健酒,尤其是龟龄集酒,这是明清两朝皇室的宫廷御酒,有补肾健体的功效,佐餐喝风味更佳,乾隆帝尤其喜欢,曾亲笔御批:甚好足嘉矣,不可一日不服。足见乾隆帝对龟龄集酒的喜爱。
从山野走向皇宫的火锅,随着清朝的没落,又最终回到市井。火锅也从过年才能吃的大餐变成了日常的一餐饭,而龟龄集酒也从皇宫走向了寻常百姓家,虽然褪去了宫廷秘制的神秘外衣,但依旧保证皇室品质。
火锅和酒里的温暖和团圆,足以慰藉冬天的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