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赵心放
（一组《龙之战》图片）
光绪十六年（1890年），“大清三杰”暨“中兴四大名臣”之一的彭玉麟，在衡阳退省庵病逝。他的去世，被史学家称为“大清帝国最后一抹斜阳消逝”。身后能得到如此高评之人，值得笔者聊聊他富有传奇且波澜壮阔的一生。
（一）谨遵母教，受曾国藩提携
彭玉麟（1816年—1890年），字雪琴，号退省庵主人，祖籍湖南省衡阳县，生于安徽省安庆府。清朝著名政治家、军事家、书画家，人称“雪帅”，湘军水师创建者、中国近代海军奠基人。
彭玉麟的母亲王氏是一个知书识礼有见识的人。胸怀宽广，不与人计较短长。彭玉麟很小的时候，随父彭鸣九回老家，有个族人贪婪，霸占了为他家代购的田产，父亲被活活气死。彭玉麟想替父亲报仇，母亲王氏劝他：“你父亲寄钱给那个亲戚买田地没有佐证，这一纠纷不会有公正的处理结果。钱财田产都是身外之物，关键要看自己有没有才能。如果没有才能，最终也会一无所有。在这件事上吸取教训，不要再出什么事就行了。”
那个族人却密谋要害死彭玉麒，某日彭玉麒独自上街时，族人趁其不备把他推入深水池，幸好有人路过救了他。这件事激起公愤，大家准备将那个不义族人绳之以法，并要求如数归还彭家的财产。王氏知道后说：“儿子幸免一死是彭家的福气。我不想再以争田产的缘故带领儿子到官府理论。儿子如果无能，即使通过打官司得到了田产，终究还是会被人夺去。他要是有出息，将来自然也不会需要这些。”彭玉麟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，发誓做一个有出息的人。
咸丰二年，太平天国军进入湖南，兵荒马乱，人心惶惶，很多人外逃了。此时只身在城里留守当铺的彭玉麟，得知母亲病重，打算离开当铺回家照顾母亲。母亲王氏知道后，急忙写信给彭玉麟：“你被人家委以重任，一定要讲信守诺。世道再乱，就是不能做生意了，你也必须谨慎照看好铺面，保管好财物等待主人回来。不管别人怎么做，你都不要为了自己的利害得失而置主人的利益于不顾。”彭玉麟谨遵母亲教诲，坚持等到了当铺主人回来。彭玉麟为人刚正不阿，信守承诺、淡泊钱财的品质，就是这样从小养成的。
道光二十三年（公元1843年），曾国藩奉命前往四川主持乡试，途径河南开封的时候。意外遇到投亲不成，摆地摊变卖古书筹集回乡盘缠的彭玉麟。彭玉麟个子高大，浓眉大眼，器宇轩昂，引起了曾国藩的注意。通过一番交谈，曾国藩把彭玉麟瞧上了眼。分别时，特意借二十两银子给彭玉麟，一来解他的急需，二来借此考验其诚信。当曾国藩从四川主持完乡试回到京城后，彭玉麟很快就赶到京城，将二十两银子归还。曾国藩越发喜欢彭玉麟，打定主意要提携这位品质好有才能的同乡。
（二）不要命不要官不要钱
后来曾国藩吸收37岁的彭玉麟加入了湘军水师。他独率一个营参战，在炮火如雨中，勇敢地站立在船头，高声说道：今日，我死日也。吾不令将士独死，亦不令怯者独生。
攻陷天京（南京）后，他呕心沥血、鞠躬尽瘁地建设清军长江水师。后来长江水师被李鸿章全盘接收，成为北洋水师的主要力量。
他一生淡泊做官，史载辞官次数有说6次的，也有说10多次的。据笔者分析是由于统计口径不同所造成。朝内的不少同僚认为其做法不可理喻。
光绪八年（1882年），朝廷任命彭玉麟为兵部尚书。与过去一样，他接旨后立即请辞，朝廷未准。不久中法战争爆发，朝廷命他迅速前往两广部署海防。他临危受命，率领所部驻扎南海前线，整修虎门要塞，加强沿海武备，部署钦州、灵山等地防务。多次上疏主战，战后疏请严备战守，以防后患。中法战争结束后，光绪十一年（1885年）三月，便上疏请辞兵部尚书之职，朝廷未予接受。他在尔后的四年间接连四次上疏请求辞职，朝廷只得接受了。
彭玉麟一生始终坚持“不要钱”的生活准则。咸丰四年（1854年）冬，由于彭玉麟率湘军水师配合陆师攻陷田家镇有功，清廷奖励4000两白银，他转而用于救济家乡。写信要求他叔父从中拿出一些银两在家乡办所学堂，期望为家乡“造就几个人才”。对自己和家人却甚为严苛。当他得知儿子花费2000串铜钱修葺了家中老屋之后，即去信严斥。其实，他儿子修葺后的老屋也不过是三间土墙瓦屋而已。
按清朝制度，凡文武官员除正式薪俸之外，离职时一次性另行发放养廉金一份，以奖官守。史载彭玉麟应得养廉银二万一千五百余两，但他分文不取，全数上交国库充作军饷。
真格是人无欲则刚哦，彭玉麟曾下令斩杀安庆恶少、李鸿章的侄儿李秋升，斩杀后才致信给李鸿章说明情况。李鸿章只好说“李秋升死有余辜”。他发现曾国荃为人不正，在战斗中多次乱杀无辜，他建议曾国藩大义灭亲。曾国藩只劝弟弟反躬自省。曾国荃对彭玉麟忌恨不已。
彭玉麟任职期间先后弹劾处置了腐败无能官吏两百余人，其中不乏高官。彭玉麟的一个外甥曾任知府，由于贻误军机也被他杀了。老百姓赞颂他：“彭公一出，江湖肃然。”
（三）铁骨柔情汉画梅四十年
1843年，因舅舅去世，彭玉麟将外祖母和其养女梅姑接到衡阳来奉养。按照辈分彭玉麟称梅姑为竹宾姨。由于两人年龄相当，男才女貌相悦，性格相知相投，产生了小龙女和杨过式的跨辈爱情。彭玉麟向母亲要求娶梅姑为妻。母亲王氏以梅姑是长辈的理由加以拒绝。不久后又以两人八字不合的原因将梅姑嫁给了他人。梅姑四年后死于难产。彭玉麟闻讯后伤心欲绝，哭吟“一生知己是梅花”，并发誓要用余生画十万幅梅花以纪念两人之情。
彭玉麟说到做到，戎马倥偬间抽空画梅花。辞官隐居期间，一是在湖口水师昭忠祠旁边建厅，遍栽梅花，号称“梅花坞”，二是在家乡筑“退省庵”，在庵里吟诗作画。前后他画了整整40年，才完成了以十万幅梅花纪念梅姑的承诺。彭玉麟丧妻后终生不再另娶。他画的梅树，身姿虬曲，铁骨铮铮，古拙苍劲。他画的梅花“鳞鳞万玉，其劲挺处似童钰”，被称为“兵家梅花”，与文人墨客画的梅花形神完全不同。
述评：彭玉麟的人品官德这么好，如此会打仗，为啥没成为曾国藩的接班人呢？有人评说是其性格太刚直，工作方法过于简单所致。笔者管见，金无足赤，人无完人。彭玉麟当官带兵打仗，不畏死不贪腐不谋晋职，其铁骨柔情也令人敬佩，应当算一个值得后人学习的名人贤士。
【作者简介】赵心放，笔名赵式，重庆市南岸区作家协会会员。
小编提示：如果您喜欢这篇文章，敬请转发和评论。
